中国人民大学农村发展暑期学校
马格尔教授作关于空间公平的报告
空间公平
中国与德国有着共同的发展目标，即城乡均衡发展以及为所有人创造更高的生活质量和更好的工作条件，这个目标立足于全体人类的尊严。此外，在德国和巴伐利亚州，全地区等值化的生活条件是一项符合宪法的目标，为了实现该目标，涉及到空间公平的四个方面（机遇公平、分配公平、程序公平和代际公平）。代际公平在中国也有着重要的意义，正如一位中方报告人所说，在我们做出任何一个决定的时候，都要不断地反问自己，我们想要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怎样的世界。
专家威利·齐默尔曼参与小组讨论
地产居于核心地位
无论在中国还是德国，几乎每一项旨在实现空间公平的政策（如基础设施和住房建设、工商业或者旅游、自然保护和景观规划）都会涉及到地产，而在土地利用和土地管理方面却又总离不开权利、约束和责任。为保障以上三项内容，需要更高层次的视野和范围足够广泛的框架，其表现形式为“人、地和政策”。如果政策出现了失误，那么人和地将会承担由此造成的不良后果。因此，我们需要正确的土地和空间政策或者经济和农业政策，需要可持续的发展策略和因地制宜的土地利用规划。但是作为三项内容之一的人，也不能一味地依赖政策，其本身也应该不断进步，在培训方面的投资应该同时着眼于政府和公民。其目标在于农村地区和公民，即在农村地区将技术创新和社会创新彼此联系起来，而有能力的公民必须得到最好的相关培训。在像中国这样一个高度数字化的国家，这种农村发展理念不应该只停留在乌托邦式的幻想中。为实现所有以上目标，需要进行综合的土地管理。
参会人员分享小组讨论结果
合作需要共同的语言
每一次专业交流和每一次讨论，无论是在高校还是在基层，都需要提前就涉及到的概念予以解释，告知相关信息。本次暑期学校就充分说明有许多误解亟待澄清，尤其是对于定义不清晰的“城镇化”这个概念，或者是土地改革和土地政策等相关议题。看起来，与在德国相比，人们在中国面对上面这些概念和问题时往往会解读出更多内容。同样的还有“Enteignung土地征收”这个词（在德国更被理解为强制征收）。农业用地转化为建设用地这种做法对农民来说本来就是不容易被接受的，如果德方在这种情境下使用到这个词，将极易造成误解，因此不应轻易使用。在中国经常听到的“生态文明”或者“生态型土地整治”的概念，也需要有清楚的定义和解释。最后，对于“土地管理”这个概念，在整个国际社会都鲜有具有说服力的定义。
2017年暑期学校所有参会人员、报告专家和组织者
土地管理作为核心概念
在德国，至少在大学里大地测量专业范围内对“土地管理”作出了定义，这也应该引起中国同行的关注，或许这还将会促进双方对土地管理的共同理解。另一方面，德国方面也应该充分了解中国土地管理的概念，尤其是要充分了解中国国土资源部和中国人民大学相关专家学者对这个概念的定义，这对德方来说是一项“必须”的工作。霍尔格·马格尔教授谈到了以人为本的土地资源管理概念，沃尔特·提莫·德·弗里斯教授则介绍了他与荷兰同事共同提出的负责任的土地管理概念。在这两个版本中都蕴含了整体性和公平性的思想。在以人为本的土地管理方面，涉及到以上提到的空间公平的四个方面。为了更好地对这四个方面进行评定，也为了从地区和空间上谋求公平性发展，必须制定相应的标准（目前在巴伐利亚州相关标准正在制定中）。在负责任的土地管理方面，我们在报告中听到了八项标准（如响应能力、反省和可追溯性等），这些标准易于理解并具备广泛的可操作性——无论是在德国、中国、美国还是俄罗斯。当然，根据各国不同的实际情况，土地管理的内容和措施也不尽相同，尤其是在土地管理要素的动态领域环节，即在涉及到规划和措施的情况下，将会有所不同。在理想状况下，各地区和国家都应该拥有作为静态要素的土地登记册和地籍簿（注册簿）。报告专家和各参会人员一致认为，无论在德国还是在中国，土地管理都应该包含以一体化空间规划为基础的土地利用规划，此外还应该包含土地整理、村庄更新、景观规划以及参与比例越来越大的跨乡镇的区域发展规划。南张楼，汉斯·赛德尔基金会在中国山东省成功的项目典范，已经着手推行这样一个小型区域发展项目。对于村庄是要保留、更新还是撤销，德国专家希望能够有机会深度了解相关情况，以便更好地认识和了解划分标准。
土地政策白皮书
中国是一个世界强国，德国是经贸领域的世界强国。全球发展计划对两个国家都有所影响，两个国家都对其给予了高度关注，对于土地和资源领域也是如此。德国专家威利·齐默尔曼先生在报告中再一次明确指出：土地退化、对日渐紧缺的土地资源越来越高的需求以及气候变化带来的一系列后果如洪水、干旱、土地荒漠化、贫困等，这一系列问题总是与土地权属关系、土地利用以及土地管理紧密相关。有些国家制定了国家土地政策白皮书——中国和德国却都没有这样的白皮书，因此，在这两个国家，要理解其整体土地政策比较困难。如果我们能够在比如中国人民大学对中国土地政策以及与其他领域政策的联系进行总体汇编，又或者该汇编已经成型，则将这些文献印刷出版，将是美事一桩。
对农村乡镇的财政支持
在此次活动上与会人员了解到许多有关中国农村乡镇和农村土地市场的新情况。在中方的报告中，介绍了两个三位一体：“资源、资产和资本”三位一体以及“（强烈干预的）国家、市场和社会”三位一体。现在许多工作正向着当地税收和土地市场灵活变通的方向推进。但是仍然可以确定的是，德国和中国从根本上来讲对农村乡镇有着不同的扶持机制。中国农村乡镇在很大程度上仍然依赖于给土地“镀金”，中国必须另外寻找一条给乡镇提供财政支持的途径，这样土地用途的转变将不再是乡镇最重要的财政来源，同时也可以避免由此给农民、村庄和景观带来不利影响。德国乡镇的税收收入途径与中国不同，主要采用国家保障的乡镇财政平衡机制，使之可以从根本上遵循空间公平标准。
财政平衡
汉斯·赛德尔基金会出版的“对话中国”系列丛书第12册为《中德政府的公共财政与财政平衡机制》，其中主要探讨了德国的州财政平衡机制和中国地方政府的负债情况。本书可以在赛德尔基金会网站www.hss.de/china下载。
教育和培训
叶剑平教授的报告令我们受益匪浅，在他的报告中他也谈到了李克强总理提出的提高农村居民生活质量的发展前景，因为只有这样，城市居民尤其是年轻的家庭和知识分子才愿意返回到农村地区居住。叶教授谈到了非常重要的前提条件：教育是根本以及慕尼黑工业大学法瑞娅·玛苏姆博士在报告中所直观地展示的拓展农村各方面能力。农业收入早已经不再是农村地区主要的收入来源，农村地区的村庄、乡镇、县城以及附近中心城市的二、三产业提供了众多的就业岗位，这些岗位并非是在离家千里的北京、上海、武汉这样的大城市。所以说，教育是美好未来和提高生活质量的关键因素。
但也要不断增强土地管理领域公务员队伍的能力建设，以应对日益严峻的挑战；同时要加强相关公民的能力建设，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更加专业的建言献策，积极参与（比如在村庄发展和景观规划方面）。在这方面，德国有许多经验可供中国借鉴，而中国需要寻找到合适的方法将这些经验运用到自己的国家，汉斯·赛德尔基金会许多有着良好发展前景的示范性项目就给出了很好的例子。此外，在山东省青州市还有青州中德土地整理与农村发展培训中心。在高校里面，比如在德国高校，除了教学和研究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支柱，即承担继续教育和培训任务。在此前提下，培训就不再仅仅只涉及到个人，而是关乎整个群体和社会的发展。因此，团队和公务员队伍系统而长期的发展建设是目前工作的当务之急。
公众参与
在中国，公众参与同样被赋予了重要意义。从大约八年前中国前任总理温家宝呼吁要“听取农村地区的声音”，到现在习近平总书记号召各级部门要多听老百姓的声音，要切实深入群众，这还只是小小的一步。在我们将各种公众参与的方法，比如德国专家卡尔·施秉德勒和马库斯·沙福特在报告中介绍到的，切实应用到实际工作当中之前，有一点是必须明确的：每一位与村民打交道的村长、官员和规划师，都必须尊重村民，给予他们尊严。工作人员必须拥有正确的道德准则、人文观、实在的性格和人品。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把老百姓的事情真正放在心上，落实在行动中。如果能在大学里就对学生进行这方面核心道德观念的培养，将会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反思
清华大学校长邱勇的一段话可以与此次来自全国各地的近百位参会人员以及各位中德报告人共勉：“我希望，你们在大学四年里所收获的青春果实中，最宝贵的就是你们逐渐形成的思想”。如果本次暑期学校各位专家的报告、讨论和研讨成果能激发与会人员对未来中德两国的土地管理工作及其对人和国家的重要作用进行独立思考并进行反思，将具有重要意义。
反思
清华大学校长邱勇的一段话可以与此次来自全国各地的近百位参会人员以及各位中德报告人共勉：“我希望，你们在大学四年里所收获的青春果实中，最宝贵的就是你们逐渐形成的思想”。如果本次暑期学校各位专家的报告、讨论和研讨成果能激发与会人员对未来中德两国的土地管理工作及其对人和国家的重要作用进行独立思考并进行反思，将具有重要意义
期待会议再次举行从会上的提问和讨论能够看出，本次由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举办的2017农村发展与土地利用高端研讨暑期学校取得了专业上的圆满成功。有目共睹的是，本次研讨满足了中国土地管理领域的专家的需求，因此应延续下去，也可以考虑改变会议举办地点、举办方、会议时间和标准。特别感谢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所有参与的同事，尤其是要感谢曲卫东教授，他承担了主要的组织工作；也要感谢汉斯·赛德尔基金会的项目负责人迈克尔·克劳斯博士，是他为会议介绍了德国专家来京作报告。同时也非常感谢中国土地学会、中国土地勘测规划院和国土资源部土地整治中心的各位代表。最后还要感谢来自政府、公司、大学和科研机构的各位同行和参会者对于此次会议的高度关注和参与。
作者：霍尔格·马格尔教授
翻译：李翠芸